木音🍋

一个喜欢文字的傻瓜

《槐花落》(卷三•一枕槐安 20)

    第六十七章 躲藏

    

    楼梯转角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虽然动作迅速,但依旧有一丝衣角来不及藏匿。

    沈安南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朝楼梯口走去。

    “哟,沅教练,你怎么在这儿啊?”沈安南转过楼梯的拐角,歪头微笑着,看向躲在视线死角的某人。

    “路过。”沅凌神色不变,侧头瞥了她一眼,“既然恰巧碰到了,那就不妨多说一句,恭喜。”

    “恭喜什么?”某人明知故问的毛病是越来越重了。

    “被录取。”沅凌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是吗,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高兴呢?”沈安南一步步向前靠近,把人逼在了墙角。

    沅凌皱了皱眉,恰巧,上课的铃声响了。

    “你该回教室上课了。”沅凌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后背紧贴上冰冷的墙壁。

    “你觉得,我在不在教室听课真的还重要吗?”沈安南抬眉,“想来你训练的时间也是相对自由的吧,正好,趁着人少,我们谈谈吧。”

    沈安南看了眼周围本来还有几分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满意地点点头。

    “并非如此,教练还在找我呢,先失陪了。”沅凌极轻地推开了沈安南,侧身从边上的缝隙里卡了过去。

    “沅教练莫非是吃醋了吧?”沈安南转头,看向沅凌。

    某个疾步走的背影冷不丁顿了一下,后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沈安南看她越走越远,揉了揉眉心,她刚刚那句也是下意识说出的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她敢肯定,自己刚刚在班门口拒绝贺繁沅凌一定目睹了全程,但依照沅凌平常的性格,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制止这出闹剧。即使她与陌生人沟通的能力并不出众,但起码会下意识地挡在自己面前,而不是一直等到余思思出面却依旧躲藏在原地。

    她有能感受到沅凌内心的波动,可对方却把诸多疑问压在心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难受让她下意识问出了那句话,甚至她本人都还没搞清楚自己是以什么心态与立场问出的那句话。

    沈安南想起了刚刚贺繁在最后问出那个问题时,脑海里闪过的脸,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转头走回了教室。

    沅凌的双手插兜,一步步往体育馆走着,偶然间抬头,对上了报栏里某位笑容灿烂的一寸照。她抿了抿嘴,看了看报栏里那无比熟悉的名字,用力地踢开了校园大道上的石子。

    “首都吗?”沅凌的眼神慢慢失去焦点,似乎想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后。

    

    “沅凌学姐?那边好像有人找你。”校队的学弟过来拍了拍投入进训练的某人,朝体育馆门口指了指。

    沅凌甚至不用定睛瞧,就知道站着的是谁:“嗯,我知道了。”

    沅凌点了下头,拿起毛巾,一边擦汗,一边朝那个方向走去:“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等你结束放学啊!”沈安南理所应当地回答着。

    “哦,我最近有比赛,要加训,可能会到后半夜了。你先走吧,我已经联系过刘姨了,她说派司机来接你了。”沅凌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什么叫你联系了司机接我?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为什么擅自做决定?”沈安南的眉头一下子缩成了一团。

    “安全一点。”沅凌似乎预料到了她的激动,平静地接受着她的质问。

    “怕我出现危险你就自己送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替我安排好一切。”沈安南提高了几分音调,但顾及到是在体育馆,刻意压制着怒火。

    “我说了我比赛要加训,你不必等,之后的几天也是一样。”沅凌神色平静,这样的她在普通同学眼中或许稀松平常,但在沈安南面前可谓是稀世罕见。

    “你这什么教练啊!都高三了还出去打比赛!万一受伤怎么办!”沈安南说着,就要往里走找教练询问。

    “别闹了!”沅凌单手就把人拦了回来,低着嗓子说,“是我要求的,我本来就是为比赛而生的,在校期间为学校多争点光也无可厚非,再说还能多挣点钱,何乐而不为呢?你就非得盼着我出点事儿是吗?”

    “不是,怎么就我在闹了?你都……”

    “好了,我还有训练的指标,如果你想让我今天早点回家多睡会儿觉,那就乖乖放学回家。”沅凌的冷脸可是秦政这种老师级的人物盯久了都会发怵的存在,更何况眼下她有意要让某人离开。

    “那你……”沈安南还想多说什么,但抬眼看到了某人冷漠而又陌生的眼眸,硬生生将喉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仿佛这一刻,她和沅凌之间的关系真的没有那么熟悉,“拜拜,明天见。”

    “嗯。”沅凌点了下头,没等沈安南离开,自己就先转身跑了回去。  

    

    “南南,怎么不去吃饭啊?”余思思敲了敲沈安南的桌子。

    “啊?哦,我不太饿。”沈安南的视线从窗外移回,淡淡地回答着。

    余思思皱了皱眉头,坐在了她隔壁的空座上:“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现在的行为越来越像沅凌了。”

    “没有,你这么觉得吗?”沈安南漫不经心地说着。

    “有,甚至比她还要冷漠。”余思思撇嘴,“不就是出去比个赛嘛,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了。”沈安南撩了下头发,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个月以来,她的比赛就没停过。我有去问校队的老师,老师说是她自己要求的。”

    “so?你得出了什么结论?”余思思挑眉,什么时候自己和沈安南交谈也这么费劲儿了。

    “她在躲我,而且用的方式很拙劣。”沈安南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自我分析。

    “原因?”余思思不厌其烦的继续问。

    “不知道,我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沈安南这些日子一直在回忆沅凌对她态度的转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思绪渐渐锁定在了贺繁最后找她的那天,“你说,她不至于是一个非常幼稚的人吧?”

    “比如?”余思思磨着指甲,像平时小姐妹聊天那般随意搭话。

    沈安南想说会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吃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什么,算了。”

    余思思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像猜透她心思那般开口:“校队今晚比赛结束就会回校,你如果想知道答案的话,不妨自己去问吧,姐妹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啦。”

    说罢,转头回到自己位置上了。她可不像某位保送生,有这么多闲工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校门口停下了一辆小巴士,最先跳下车的那个戴着黑色的卫衣帽兜,将半张脸都遮的死死的,连披在外面的校服都掩盖不住这份深沉的阴郁气息。

    “沅凌。”一声清脆的女声从背后响起,那个沉默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继续往校园深处走去。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沈安南上前,去抓她的手臂,发现那人并没有将手臂套入袖管中,捏住的不过事空空如也的袖口,“你……”

    披着的校服被扯下来一半,沅凌转头,默然地看着来者。

    坚毅的眼神微微释放着杀气,微红的眼角边是惹眼的白色纱布,双手藏在卫衣兜中,嘴角不带半丝笑意。

    “你怎么受伤了……”沈安南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对方却后退半步,刻意地躲开了。

    “赛场上拳脚无眼,不必大惊小怪。”沅凌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微微欠身想要离开。

    沈安南感受到了她要逃离的意图,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低声言语道:“我能知道原因吗?”

    沅凌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沈安南笑了,但这丝笑意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勉强:“怎么不说话了啊?以前不论我说什么,你都是会回应的啊。”

    尾音上的那点哭腔,让沅凌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

    她还是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啊。

    “是因为贺繁吗?”沈安南抬眸,眼里氤氲着丝丝雾气,问出了这个一直不敢相信的结论。

    沅凌皱了下眉头,好似有些不解:“你是觉得我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吗?”

    更何况她连一个计较的身份都没有。

    “不是,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能让你的态度有如此转变的原因。”沈安南缓缓吐出一口气,方才敢对上沅凌的眼睛。

    沅凌的眼眸清澈而又纯净,好似春天里的一汪湖水,明媚却深不见底。

    “没什么转变的,我只是做回了从前的自己。”沅凌看了她一眼,想要结束这段并不算友好的对话。

    “但我以为……”沈安南还没说完呢,沅凌看了眼远去的带队老师,决绝地转头。

    “抱歉,我还有事,失陪了。”

    沈安南看着沅凌一步步远离自己,心口无端被压上了几分重量,有些难以喘气:“我以为,我和别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快步逃离的沅凌飞速眨了下眼睛,再回神,眼里哪里还有刚刚的半分漠然,连平时显露的锋芒都全然收敛。她将一直藏在兜里的左手拿出,端详了那缠满纱布的手臂几秒,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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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元宵快乐,好久不见。

    抱歉久等了,本以为忙过了年底那一阵就好了,没想到刚想提笔,却病倒了,当然,原因众所周知,本人也没有幸免。后续过年家里又忙,拖延症本人又在急促地补着生病前欠下的作业与工作,以至于到年后才勉强有空。谁料前几日爷爷又病了。怎么说呢,生活其实比小说还要丰富,所幸,在这喘不过气的尘世之中,我还有书中的一方天地可以躲藏。非常不好意思,一张请假条让你们等我几日,没想到一等就是一个月。不过诸位放心,本木头还是有道德的,从不弃坑,即使现实世界有再多的繁忙,我也始终会留一点小小的时间给我的灵魂短暂寄存。诸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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